结果到了九月一号开学时,本该出现在礼堂里的人物少了两名。
其一是校长羊舌萝萝,另一人是我的预定同学羊舌雀反。
作为代替或是补完,名为羊舌竹薪的高大英俊男人站在那儿发言,以新校长、或者说新任天才创造之家家主的身份,他居高临下冷冽的注视学子们,用鼻子哼笑,打心里在瞧不起人。
开始时还有不知情年少女性因新来的校长样貌俊朗清爽而尖叫,到后来没一人笑得出来,究其原因,只因为他把校长发言的时间全部用于阅读名单,要问那是什么名单,就只有被从开学日起就被退学的无辜青少年女名单再无他解。
「给我听着,废物们。前代校长羊舌萝萝是算数方面的专家,那老头儿计算着要培育这些精锐幼苗需要投入多少养分,就得从你们这种无用土壤中抽取多少养分,做到加一减一合计为零,把教育搞成了算数,所以才给你们这种没有才能没有能力没有智慧没有未来没有气质没有思考能力的垃圾优待,让些杂七杂八的畜生入学,玷污羊舌家的理念。不过我可不这么想,我不在乎加一减一这种无聊的事,缺钱就去别处赚好了。至于那些没用之人也有适合没用之人的教育,现在赶紧退学,去接受谁都能做的职业教育,少妄想着能从这所学校毕业,拿着羊舌家的金字招牌去招摇撞骗,懂了么,渣滓们。」
以此起航的开场白,接下来他用捕猎者的眼睛环视鸦雀无声的礼堂,以嗓子嗤笑,把看不起人的作风贯彻到极致:「关于这学期的教学预定,接下来我念到的名字都给予退学处理。别担心,你们每一个人的能力我都通过资料核对过,所以有才能的各位学生请安心,我绝不会放过你们这些优质的素材,至于没有价值的垃圾们,也别担心,至少在座各位有三分之二的人会跟你们一同滚出学校,这是你们最喜欢的抱团取暖,安心了吧,噗哈哈哈哈……」
一边笑着,一边从他口中念出的名字,每一个不熟悉的音节都代表着沉重的涵义。
被点到名字的青少年女起初不相信着现状,还以为是什么玩笑,但这位不讲理校长偏偏在每念完一个名字后就用手中文件指向礼堂大门,冰冷的说:「滚出去。」迷惑的不安定感渐渐化为残酷的现实。有些一年级的孩子,在开学头一天就遭到了退学处理,他们瞪着眼睛一脸难以置信,连椅子都没坐热就遭到羊舌竹薪辛辣的谩骂,被数百同情的目光催赶着走出大门。愤怒的运动型男生想踏上舞台辩论却被保安拦下,脸皮薄的少女当场哇哇大哭起来。
但那羊舌竹薪,既没动摇,也没对闹事者多看上一眼,只是机械性的重复着、冷笑着、不耐烦着、念着下一个学生的名字,哼的咋舌:「滚出去。」
场内少了五十人时,学生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不休。少了一百人时,热论已经化为争执。少去一百五十人时,学生自发组成了抗议委员会。少了两百人时,连各班主任都计算着自己失去的学生数量而站了起来,接下来连这些没认清立场的教师都遭到了离职处理。他雷厉风行风卷残云的把一切带入混沌状态,然后大刀阔斧的斩击切割,用暴力把迷宫移为平原,把他所谓有才能的学生带入高贵的殿堂。
剩下三百五十人时,已经没有教师敢站起身对抗了。剩下三百人时,临时结成的抗议委员会因大部分被逐出而自动解散。剩下两百五十人时,场下争辩的狂潮开始熄灭。剩下两百人时,就连悉悉索索的私下交谈都听不见了。
面前穿着制服的黑压压学生们渐渐离位让礼堂变得空旷,身为转校生而坐在最后一排的我跟萨娜一直观测着这一切,她因这突发状况彻底陷入不安状态,恐慌的捉着我的袖子,闭上眼睛像等待行刑似的等着念到自己。不过她所使用的名字是高阳离解——我的姓名,这羊舌竹薪想必是早已调查过每一名学生的身世跟这十几年间的全部作为,因此,作为B·S经营者二把手的高阳离解自然被划为有能之人,萨娜的担心也是没有道理。至于我所使用的萨娜·若霍拉这个名字,早已在前几天、惨剧发生前的餐桌上,就给这名校长留下了足够深刻的印象。
说是理所当然也是理所当然,要说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中,到最后,无论高阳离解抑或萨娜·若霍拉的名字都没从他口中念出。羊舌家的年轻老大满意的看着剩余下来的不足二百人,心满意足的点了头,一把合上了名单,收起二郎腿从座位上站起来,大步流星的走出礼堂。
被留下来的二百人,不知从谁开始,幸免于难的安心空气释放出来,激烈的动摇这才到此为止。
作为毫不留情的结论,结果,结局,以及无法挽回的终点,新特高在本学期开学的第一天就停了学,教师会议乱成一团,我跟萨娜只好自己到班级里去。在那个已经参观过的高档教室中,留下来的只有五个人,其中有一个少女在羊舌家豪宅里见到过,见我们进来她赶紧起身鞠躬算作打招呼,扮演着女性的我跟使用着男性身份的萨娜轮流做了自我介绍,预料之中的没被识破,少的可怜的同学们接受了我们,但教室里依旧漂浮着尴尬的气氛。
——那是,即便加入两个新人也无法弥补的十五个可怖空缺。
「到底怎么回事,离解……」
上午十点就放了学,坐上黄坂妖开来的车子后,萨娜一副走投无路的样子的向我提问了。
要说这丫头,也实在是可怜,头一次正经的上学,结果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大事故、令新闻记者为之雀跃的大事件。听她略带哭腔的问题,或许是从古至今都对所谓学校有所憧憬吧,大概是一直以来幻想着能得到快乐安定的校园生活吧,可能是哪怕穿着男装都想成为学生的一份子吧,结果单纯的幻境、无邪的愿望都在一天之内被这名新晋校长用鞭子打得粉碎。
心情可以理解,只是可以理解罢了,我没有同情她无法快乐上学的闲工夫,一边让黄坂妖开去医院一边在行车过程中对萨娜简单说明。
「简单来说现在这场闹剧也只是羊舌家内部问题。要划分的话,一个是算数派,一个是理念派,前些天自杀的前校长羊舌萝萝是算数派的掌门人,现在这个间接接吻大哥是理念派的老大,双方谁都看不爽谁,所以政权交接时期才会出这么大乱子,把为了算数拼凑起来的学生驱逐出为理念精英的天才育成学院。对初来乍到的我们来说,把它当成个过场就算了,无论班级里是七个人还是二十二个人,都无所谓吧,反正也没有你认识的人在里面。」
「话是这么说……」
一副无法释怀的模样。
最近几天,萨娜的汉语能力已经进步到了尚可接受的水准,除去平翘舌跟某些罕见字的发音还尚有问题,大概跟人交流起来也不会有太大违和感。不过这也只是对外国人来说,毕竟高阳离解曾生活在汉语语种的社会里,要让知道实情的人来听一下就会发现破绽,这也是临近九月期间我心力交瘁的原因之一。
「一下子开除了四百人啊!只花了十五分钟就出现在浏览器首页的速报新闻里了,开除些一般学生就算了,里面却有不少贵族子弟,所以这事儿怎么想都缺少现实感,darling?」
驾驶席的黄坂妖也是难得的用着不可思议口吻。
「至少一个月以内是不会消停下来吧。如果要学生精锐化的话,从下一年度开始减少招生额度比较稳妥。但那个男人根本与稳健一词无缘,他在接手第一天就开除四百人的原因,大概只是等不及一整年这么简单。所以别用常理去度量那个男人,他从一开始就不在乎羊舌家的死活,甚至不如说把三大家族之一搞垮比较好。」
「可是,被开除的同学们很可怜啊……」
萨娜低低叹息着,看着窗外。
在那人行道上走着的,大多是失去了去处的新特高学生,有些三五成群的乱晃着逃避现实,有些早早就叫来家长开始寻找新学校,还有孤身摇摇晃晃踏着步的、是失魂落魄的模样。
萨娜坐在安全地带,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擅自担心着这帮她不曾结识的青少年女,不知是她天性如此纯善,还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开始习惯居高位者的视角,不管哪个都让人窝火,感觉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我挥起手刀去劈她脑门。
啪的打的很响,连自己都吓了一跳。萨娜悲鸣着缩起脖子,用亮闪闪的蓝眼睛畏缩着看我。
「你呀,竟然还有担心别人的空闲。」
「可是真的很可怜嘛……」
「说到底,那个校长也没说过要把学生总数淘汰掉四百人,被刷掉的只能说他生活态度不过关,从未认真留下什么记号过,这才被那个才能主义者看不起,完全是自己的问题。」
「就算是这样……」
「该怎么说,我不想赞同那个间接接吻大哥的话,不过,不适应羊舌家教育的学生本来就有更适合的去处,他们的未来没渺小到只限定在新特高上,换了新环境后能更积极的面对生活也说不定,作为局外人的你就别操心了。」
「……」
一边啪啪被敲着脑袋,萨娜嘟着嘴巴沉默思索,过了会儿她水蓝色的眸子又闪了一下,小声嘟囔:「可能是这样也说不定。」
噗的,黄坂妖笑了。
干什么这个人,有想说的就说出来。
「不是不是!最近honey一直挺焦躁的,对本人和姓白的不理不睬,又总欺负女仆,在对付萨娜的时候终于变回温柔美少女了,虽然不温柔的时候也很棒!」
「去死吧黄坂妖,把车停好,就这么宰了你!」
把手伸到前排去勒住这死矮子的脖子,她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叫饶命,但车还是开得很稳,完全不把我的攻击当一回事。另一边萨娜微微红了脸,小声清着嗓子往窗外看了,这丫头保准是误会了什么。
这些天确实很焦躁。
此刻,我就像飘在自己身后的浮游灵体,客观谨慎的观测着名为高阳离解这名青少年的一举一动,归纳总结出他的理念跟行为规则,所以能正确的认识着自己,完美的掌控着自己。
连焦躁的理由都一清二楚,就连把仅存的耐心都赠给萨娜的借口都洞察明了。
抵达了医院,带着两人一边叹息着一边走熟悉的通路,上了这几日频繁到来的台阶,与有了几面之缘的面无血色中年男女会面,他们深深低下头致谢。
——是羊舌雀反这名犬少女的父母。
独女在那个雨夜入院后,身为血亲的他们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羊舌家小孙女被迫囚禁于此的原因,是精神与身体的双重衰弱。
家主死的那晚,羊舌竹薪放声大笑,目击惨剧的少女们高声尖叫,两种声音交相回响,惊醒了馆内还处于睡眠状态的所有人,瞬间把黑暗的楼层照的灯火通明。
警察到达后才后知后觉的进行了人名清点,作为结果,馆内所有人未到场者有两名——其一躺在泥地血滩中,另一个在四楼她自己的房间被找到了。当时羊舌雀反的身上净是扭痕伤迹,清纯的睡衣被彻底破坏,一声不响、一言不发,好似已经死了似的,双眼无神躺在床上。
到场男性立刻被赶了出去,被当做女性对待的我留了下来,一边看羊舌母女相拥而泣一边调查现场寻找线索。
施暴的痕迹很简单就找到了,连同指纹一起成为了证据。
紧接着连接着的——自我了解的祖父、遭遇暴行的孙女、坚决抵抗的现场。
未遂或是得手,在当事者身份的严重性下,已经无关紧要。
想也知道,破案——搜寻残酷的真相并没花太长时间。
只是碍于羊舌家脸面问题,谜题的答案被隐藏起来。第二天,古旧一王三家的临时会议紧急召开,我使用了萨娜的身份到场旁观。那时,原本敏感的旧王继承者之事在这件丑闻面前也成了无关紧要的小事,一王三家不得不动用全部力量隐瞒着事件,把羊舌萝萝的死刻画为事故,会议中三家代表人物激烈争论着,连坐在一边冷眼旁观的我都没放在眼里,事态便是紧迫到了这种地步。
当事人中的死者——被家人、被友人、被理解者被不理解者,被知道事情的所有人谩骂着,不得不替他解决麻烦,收拾残局。
至于当事人中的生者——
羊舌雀反从那天起就衰弱了下来,一动不动。
拒绝交谈,拒绝行动,拒绝饮食,拒绝排泄,看她一动不动的姿态,仿佛连呼吸都拒绝,化身为了小美人鱼雕塑。因此只好为她扎了葡萄糖,强硬的灌粥下去,好歹算是维持着生命。
从事件发生到九月一号,已经经过了暑假最后的时日,期间我每天都来看她。
倒不是像萨娜那样「因为好可怜」的愚蠢理由,只是如若羊舌家的小孙女就这么衰弱而死,我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情报——那晚事情的真相。
我还没蠢到会去相信羊舌萝萝自己袭击了羊舌雀反。诚然,这般被称作天才的人大多都有那么几个常人无法理解的怪癖,对血亲抱有兴趣也无关要紧,若是双方都同意那也皆大欢喜,喜欢的话就随便去搞。愿望得不到满足的暴走也无可厚非,结束后接受法律制裁羞愧而死便算了解。但这种结局又算什么?羊舌萝萝他为何不早不晚,偏偏选择萨娜·若霍拉留宿的这夜搞出荒唐事?
那男人绝非笨蛋,不如说是一等一的聪明鬼。在旧王后继者面前,做出让羊舌家平价降低的傻事,怎么想都是天方夜谭。
正因此,我对这种敷衍的结论无法接受。
脑中回荡着星稚炎的赠语,让部下们开始探听所谓教唆犯,调查当晚在场每一个人,自己则每日光顾羊舌雀反的病所,打算从她口中得知主观事实。
不是多管闲事,不如说是提早进行自我保护。
教唆犯光临了我借宿的大宅,考虑到时期的特殊性,不得不理解为这是对我进行迫害计划的起点。
因此才焦躁不安,因此才急切不已。
「不需要道谢,我是自己想来才来的,羊舌家的前辈们。今天我也带了粥来,说什么也让她喝下去,等一下黄坂妖跟我进去,离解你就待在外面。事先说好,等一会儿,不管里面发出了什么声音,惨叫也好哭声也好殴打声也好,谁也不许进来。」
萨娜不安的点着头,她不可能知道我要做什么,我也没理由在这之前告诉她。
羊舌雀反的双亲惊慌失措,不由自主的走过来想说什么,我用手杖碰的戳响地板,再次警告:「谁也不许进来,你们亲人也好医生也好护士也好。」
从一脸紧张的萨娜手中接过饭盒,我深呼一口气,再次体味着身上这套女装的不合体,从心底的理解了被外力束缚是怎样的体验,下定决心,忽视掉刘海的飘摇,察觉着时间的加速,直接拉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屋里,一动不动坐在床上的,是羊舌雀反。
从见面到现在,互相加深理解的时间也只有两天,对话时长不超过两小时。
没有一丁点自信可以说了解她,也从未打算承认这是我的友人。
表姐曾经的同伴,六年前欺辱过我的加害小队其中一员。
拥有着被人欺负才能的,犬系少女,这一次被彻底欺负的,同级同班女生。
仔细想吧,明白了吧,没有丝毫温柔待她的理由吧。
于是我把饭盒打开送到她面前了:「吃吧,羊舌雀反。」
「……」
一如既往沉默的回应。
连黄坂妖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该死,别随便篡改自己的角色,你的定位是我的玩物,赶紧站起来,说着愚蠢的话,做出羞耻的行动讨我欢心啊。
「我叫你吃啊,羊舌雀反。」
「……」
「喂,你大概不知道吧,这碗粥是我亲手煮的。切了细小的山药,削皮的过程让我双手发痒,弄了碎碎的鸡丝,光是摸这黏腻的脂肪就令我不快。这一碗,就算以五位数卖出去也不夸张,因为这事我亲手所煮,全世界喝过的也只有以前生病时的高阳敏,是秘宝中的秘宝,甘露中的甘露,哪怕列入冬虫夏草之列也不夸张。所以给我带着感激的心一饮而尽,在那之后跪下来舔我的鞋子表达感谢,别给我一言不发,说些什么。喂,跟你说了,喝掉粥,羊舌雀反。」
尽管如此,她仍一言不发。
啊,是嘛,无所谓,早就知道要面对这个局面了。
「我就让你说些什么了!」
尽力保持着女性的嗓音大吼,分贝之高连黄坂妖都吓了一跳。
羊舌家小孙女的肩膀轻轻跳动了一下,这也没逃过我的观察。这家伙,没封闭自己的心,没放弃控制自己的身体,只因为对接下来的世界无所适从了,只因为不想接受到此为止的背叛了,便装成植物人的样子,觉得就这么下去能让自己好过一些。
少来这一套,哪能让你随心所欲的过活,我也有我不得不做的事,为此,你就不能过上你想过的精神蜗居人生,唔呋呋,残酷吧?暴力吧?自相情愿吧?
但我高阳离解从小就不介意给你这种人添麻烦。
把她按在床上时还能看见微微痛苦的表情,在用能捏碎下巴的力量掰开嘴巴把粥灌入时那星星点点的情绪碎片已经消失不见,这家伙满足的吞咽着,毕竟还拥有食欲吧,毕竟无法放弃三大欲求吧,别半途而废啊,就这么拒绝下去啊。
最后一滴都倒入嘴中,粘稠的饭粒顺着嘴角淌的满脸都是,我把手往下挪,掐住了她的喉咙:「吃完了吧,喂,你父母教过你了吧,被人授予美食该说什么,快讲,说谢谢,说很好吃,赶紧把礼仪做到位,这是你生为羊舌家小孙女的责任吧。」
仍旧什么都没说,取而代之的是咳嗽声,软软的粥没能顺着食道滑入贪婪的胃袋,被我用手指囚禁在喉咙口,在那里发生了争执,堵塞住了呼吸道。
僵持了半分钟,我松开了手,羊舌雀反大声咳着,干呕出了些粘液,鼻水唾液喷的到处都是。
趁她张开嘴巴的功夫,我接过黄坂妖递来的瓶子,与此同时的一瞬间背后的战斗专家用刀削掉瓶盖,我就这么把花椒粉倒扣下去。大量刺激性调味料刺激了味蕾,羊舌雀反激烈的抵抗抖动起来。我就这么爬上床去跨坐在她身子上,用双腿固定了双臂,接过食醋的瓶子,同时观测到在她眼中闪动的恐惧,不过不巧没有到此为止就收手的打算,就这么把食醋也咕咚咕咚的灌下去,到中途时就呛的从鼻孔中都喷了出来。再次接过的是胡椒末,等待黄坂妖斩掉瓶盖的时刻,羊舌雀反一挺身咬了过来,我也没有回避的计划,就这么让她凶狠的咬着我的手背,这是人类最紧要关头的爆发力,咬合力之大远超出我的想象,手背就这么被撕裂了皮肤,连同肉一起被拽了下来,伤口深可见骨。我便反手一掌甩在她脸上,打的羊舌雀反咬到舌头,口腔喷血,紧接着把胡椒也灌下来。
(看上去像是)两个女人丑陋的互相伤害持续了五分钟,床头已经血迹斑斑。
结束时我的右手平添三处伤痕,滴滴答答的往下流血。羊舌雀反早就翻了白眼,窒息于此,幸亏我手段高超好算是抢救了下来,要是就这么弄死了岂不是前功尽弃,真是的。
这丫头清醒时,已经是下午三点。
期间我把手处理好后,把她的病号餐跟黄坂妖分了吃,然后又因为过于无聊让这矮子表演绝活,她则拔刀把马桶砍成了艺术品,不过好像不能再用了。
羊舌雀反嘤的一声总算转醒,大声咳嗽着开始呕吐,连胃袋都卸的干干净净后把无辜的双眼转向我,动摇着,动摇着,动摇着——
总算扑到我的怀中开始放声大哭。
我叹息着,心想这破事算是告一段落。
一边调整着假奶微妙的错位,一边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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